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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思以为题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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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如此说来,这以后还必须要装作不认识你了,不然按照你在外面闯祸的本事,我这估计一天就要收拾许多烂摊子呢。”

  江紫韵像往常一般,赖在苏杏儿的怀中撒了撒娇。

  她怎么就一天到晚闯祸了!

  不过说到这个,江紫韵顿时郁闷了起来,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,亦或是她那日在来凤楼之内的事情闹的着实有些大了,就连远在外面的夏翎都有所耳闻,原本说好的三个月,就这样硬生生地加到了半年…撄…

  江紫韵略郁闷地跟苏杏儿说了会儿,一个个传膳的宫女便端着菜肴走了进来。

  这酒菜才上上来不久,江紫韵便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: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
  江紫韵紧张的差点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,苏杏儿虽有些诧异,不过还是比江紫韵淡定了些,不疾不徐地拉着江紫韵上前行了个礼。

  “参见父皇。偿”

  “民女参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  “不必多礼,起身吧。”

  那皇上一身明晃晃的龙袍,须发皆已有些花白了,不过那样子,看着倒真的是有些亲切,只见他快步走了上前将苏杏儿扶了起来笑道:“原是皇儿这儿有客人,难怪都不去父皇那儿吃饭。”

  苏杏儿一笑,缓缓道:“儿臣入宫之前差点被人打死,多亏她救了儿臣一命呢,还收留了儿臣,待儿臣极好。”

  听苏杏儿这么说,那皇帝才侧目看向江紫韵,赞许地点了点头道:“不错不错,不愧是女中豪杰啊,赏!”

  江紫韵紧张的压根都没听清楚前面说了些什么,只听见那皇上最后说的一个赏字,还没反应过来呢,苏杏儿便使劲地朝她使了使眼色,朝着一旁的皇帝道:“想来紫韵是太过紧张了。”说罢继而朝着江紫韵使了使眼色,低声道:“快谢恩啊!”

  “啊?”江紫韵这才反应过来,慌忙跪下朝着那皇帝跪了下去谢了恩。

  这宫中礼仪规矩实在是有些多,若是只有她一个人,绝对是适应不了的,真是的不免有些佩服苏杏儿的适应能力……

  “无妨无妨,既是皇儿的朋友,那么也不必有如此多的拘束,她在外面那些日子,还是多谢姑娘照拂了。”

  那皇帝说这话的时候,真的是很有一种长辈和蔼的样子。

  江紫韵不禁有些呆住了,堂堂一国之君,竟然真的可以只像个普通的长辈一般与他们说话?!

  这会儿,江紫韵不禁多看了那皇帝几眼。

  寻常人的五官,倒是也没比旁人多个鼻子眼睛耳朵什么的,那慈祥的模样就像她家中的爷爷一般,江紫韵正想着,只听见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传了过来。

  寻常咳嗽倒是没什么,可这咳嗽的人,乃是当今的皇上,可是急坏了一旁的太监,忙上前询问状况,只见那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上来,缓缓道:“朕没事。”

  不过是个咳嗽罢了,他的身子还如此硬朗,这帮人急什么。

  可那话才说完,江紫韵便明显发现那皇帝的脸上隐隐有一团黑气,顷刻之后,便听见那皇帝的咳嗽声愈发的剧烈了起来,而更为重要的是,那咳出来的……不是什么别的,正是鲜红的血!

  这会儿可是急坏了那些原本就着急的太监们,匆忙对门口的宫女太监们说道:“快去请太医啊,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给叫过来!”

  那皇帝的体力似乎也有不支,身子颤颤巍巍的,几欲倒下,苏杏儿连忙上去扶了一把惊呼道:“父皇!”

  刚刚不都是好好的么,怎么突然就……

  “没……没……”

  一句没事还未说出口,便见他直直地倒了下去,边上的场面顿时慌乱了起来。

  待到侍卫将皇帝扶走之后,苏杏儿一边急着想跟上去,又想起来还在一旁的江紫韵,匆忙道:“紫韵我就不送你了,我这儿还有事,下回再叫你。”

  江紫韵点了点头,虽说她也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,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,她怎么说也不好说些什么。

  可这回去第二天,便听到宫中传出的消息——苏杏儿被关进天牢了!

  江紫韵正愁没办法进宫的时候,几个侍卫便来到了江府,指名道姓的说要带着她走。

  江紫韵也是有点懵,不过这正好也省了她不少的事儿。

  一路上问了那两个侍卫许多的问题,却没有一个回她的,瘪了瘪嘴,不回就不回嘛,装什么高冷!

  待到她被两人一推推到皇后凤椅边上的时候,她似乎是知道错了,刚刚真的不该腹诽那两位侍卫大哥,如今推她的力道,可真是一点都不轻啊。

  “大胆刁民!见了皇后还不下跪!”

  江紫韵看了一眼自身的状况,她这不是被人家推的已经跪下了么!

  那嬷嬷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劲,可是不管,她说的话就是对的,瞪了一眼江紫韵,这才让她想起来,还有行礼这么个事儿。

  “民女江紫韵参见皇后娘娘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
  皇后冷哼了一声不予理睬,江紫韵这厢想起来也不是很好意思,想继续跪着吧,可是膝盖又疼。

  不多时,便见一宫女走了进来,朝着皇后使了下眼色,由于安静了许久,这突然一声厉喝还真的是有点将江紫韵吓住了。

  “大胆刁民,竟敢伙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一同谋害皇上!”

  这帽子扣的……真的狠……

  按照一般的桥段,江紫韵这会儿果真是直接大喊了几声冤枉。

  皇后冷哼了一声:“冤枉?皇上的身体已经请太医来查看过了,是中了毒,这事儿兴许不是你亲自经手的,但你一定脱不了关系!”

  这……这又算哪门子的逻辑。

  江紫韵顿时觉得冤枉,十分地冤枉,她昨儿个还是头一回进宫呢,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她的头上扣!

  “皇后娘娘!民女昨日的确是有进宫过,可这皇上去了公主宫中还没吃东西就已经倒下了,怎么能怪到我们的头上来!”

  依她看,这事儿多半是个意外,无非是她的运气不好,正巧碰上罢了。

  “大胆刁民!你这是跟皇后说话的态度么!”

  皇后正想开口,边上那嬷嬷却先她一步替她将这话说了出来,瞥见皇后不悦地瞪了她一眼,那嬷嬷离开噤声。

  “这皇宫之中的事情,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,凡事,都要讲究证据,明白么?”

  皇后厉声道,可江紫韵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,但是她这样随意扣一个帽子到她跟苏杏儿的头上,完事儿要澄清的话还要他们拿出证据来,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!

  “民女斗胆问皇后娘娘一句,说我与公主合谋谋害皇上,可有什么依据?”

  皇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,传唤刚刚进来的那个宫女上前,将那证据呈了上来。

  证据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,无非就是个荷包罢了。

  “本宫派人查过,这荷包并非是宫中所制的,那么就是那女子进宫之前便有的,而在进宫之前,只有你与她的感情最好,所以这事儿你绝对脱不了干系!”

  这逻辑,江紫韵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若是这会儿说一堆有的没的,说不定人家还什么都不信呢,这事儿摆明了,就是一个局,而那设局的人,此刻应当也不难猜。

  “可民女不服,单单是一个荷包罢了,如何能够断定便就是我与公主害了皇上!”

  皇后抬了抬手,以眼色示意那宫女拿小刀将那鼓鼓的荷包切开,原本荷包之中装的都是银钱,可这荷包里,装的却全都是红掌!

  这……

  江紫韵瞬间呆滞住了。

  “宫中素来无人会种红掌,而这荷包又是自她进宫之日起,便一直戴在她身上的,本宫早已派人打听过了,你江府,便种有好几株的红掌,是也不是?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那不过是她瞧着好看,随意让人种下的,不过听说这红掌有毒,她还特意命人将那红掌种的稍微远一些,可如今,怎么会出现在这荷包之中,还成为了皇后最有利的证据!

  “如此,可有什么话说?”

  皇后命人将那红花拿下去,拂袖问向江紫韵。

  “可……可这京都之中,难不成就只有我江府有红掌?”

  这话,绕是说破了大天,她也不信的。

  “呵,可就只有你与那女子的沟通最多了。”

  江紫韵还想说些什么,可这嘴才张开了,皇后似乎便如同是将该做的都做了一般,抬手命人将江紫韵关入了天牢。

  江紫韵竟然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今天被叫进来是干什么的,感情是污蔑了一个怕还有人来救苏杏儿,这才特地召她进宫再污蔑一个。

  还以为她会关到与苏杏儿一同的牢房之中,却不想还与苏杏儿的牢房隔了起码有三个牢房左右的样子。

  更重要的是,就连看都有些看不太清,以上那些,都是听那侍卫大哥说的。

  在牢房之中,可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,在里头待了那么久的时间,每天不过是一个窝头与两颗青菜罢了,这种伙食,她即使是从前家中还未发达的时候,吃的也都没有那么差,江紫韵闹腾了一天,可这第二天终究是忍不住地去咬了一口。

  窝头凉了也就罢了,竟然还是馊了的!虽说她如今是阶下囚,可她也是个有尊严的阶下囚啊,这种或是算什么?虐待么!

  “放她出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这是这么些天以来,江紫韵头一回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,还十分地有一种熟悉感。

  抬眸望去,那简直就不是熟悉感啊,亲切……太亲切了!

  待到牢头将牢门打开后,江紫韵倏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夏翎:“你可算是来救我了,我一个人在这儿,快要被虐待死了。”

  夏翎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朝着她温和地笑笑,反倒是扳起了脸,严肃道:“你这本事如今可真是越发的大了,天牢你都能进的来!”

  “不是啊,我是被冤枉的,真的是被冤枉的!”

  江紫韵一阵委屈,这回的事儿分明就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,怎么能硬赖到她的身上!

  “还顶嘴?”

  夏翎紧了紧握着江紫韵的手,示意她在外面还是不要胡说八道的好,一路上江紫韵带着他出了牢门,见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口道:“我真的是被冤枉的!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啊……他……他知道?

  “刚才那个约莫是皇后派来的眼线,在这宫中,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好。”

  他虽看不见,可他的心倒是比平常人通透许多。

  “那杏儿的事儿怎么办?”

  她是出来了,可杏儿还在里面呢,若是按照那个皇后的手段,苏杏儿岂不是非死不可了么。

  “莫急,慢慢来,先随我去见皇上。”

  江紫韵一愣,见皇上?

 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……夏翎,还与皇上有交情么?

  “愣着做什么,我看不见路,你带。”

  江紫韵应下话后带着夏翎走了一段路,这才发现,这皇宫她自己也都不是很熟悉,更何况她还没去过皇上在的地方呢……

  “问宫娥吧。”

  夏翎一脸无奈,倘若不是她看不见的话,此刻也不需要在此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了。

  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,江紫韵总算是成功地将夏翎带到了皇上所在的地方。

  不得不说,那皇帝作为一个病人,本就该好好的静养,可那寝宫之中偏生又战了许多的人,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看病人一般,为什么这么说呢,因为他们一个个的手中都拿着一本本奏折。

  真是不免有些心疼做皇帝的,就连生病了,这些事情依旧还是要一一过目。

  好不容易从人群之中拐着夏翎走了进去,皇帝睁眼看了一眼,咳嗽了两声,声音略显虚弱的同一旁的公公说:“让他们下去吧,吵得朕头疼。”

  公公恭敬地行了一礼后,看了一眼夏翎与江紫韵,走出去朝着众位大臣行了个礼道:“皇上今儿个,不见各位了,还望各位大人早些回去吧。”

  “这算个什么事儿啊,都等那么久了。”

  “是啊是啊,皇上这病,来的迅猛,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呢。”

  “听说啊,是皇上自己个儿捡回来的那个亲生女儿亲自毒害他的呢。”

  “啊……我也听说了。”

  议论声四起,江紫韵只是握紧了拳头,却是一声不吭。

  那些人知道个什么,听风就是雨,白的事儿估计都能是黑的。

  “夏翎啊……”

  “草民在。”

  那皇帝说话的声音愈发微弱,不由得让江紫韵有些担心会不会一下子没撑住就这么过去了。

  “你啊,朕也是看着长大的……”

  “嗯。”

  夏翎小时候……江紫韵也是认识的啊,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事儿?

  “如今这件事,朕是……是……是相信杏儿的。”

  皇帝说话的体力渐渐不支,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,夏翎轻应了一声道:“草民都明白,这件事,草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,还公主一个清白。”

  听见夏翎这么一说,老皇帝也算是完全放心了些,点了点头,这才发现那一直在一旁待着毫无存在感的江紫韵,欣慰道:“夏翎也不小了,是时候该娶个媳妇了。”

  这话江紫韵虽然知道说的是她跟夏翎,可这话被这皇帝用这种语气说出来,她还真的颇有几分感动,眼眶红了红,学着夏翎应了声是。

  “罢了,你们退下吧,朕……朕要多休息会儿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江紫韵拐着夏翎走出了寝宫,倏地问道:“你要查这件事儿?可你要从哪儿开始查起?”

  夏翎不与,江紫韵还以为他是有些为难,继而道:“我跟你说啊,这事儿的主谋,九成九都是皇后!要不,我们先从她那儿开始着手吧。”

  皇后对待她与苏杏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,可就……

  “幕后是谁并不难猜,难找的是证据。”

  这话……倒也没什么错,虽说那皇后是冤枉她的,可她毕竟拿出了证据。

  如今她轻描淡写一句从皇后开始查,未免有些突兀了。

  “那你可有什么主意?”

  毕竟他刚刚在里面如此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人家那皇帝。

  看那皇帝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,怎么说,夏翎也不是那种会欺骗人家的人。

  “自然是有。”

  夏翎的唇角微勾,脑海之中似乎已经形成了主意一般。

  ……

  “娘娘,那江紫韵被放出来了……”

  嬷嬷匆匆地跑进皇后的宫中,朝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皇后这么汇报了一句。

  只见皇后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,只淡淡道:“这种事有什么好慌张的,你这个模样,未免有些失了体统。”

  嬷嬷点头应道:“娘娘可曾听说过京都之中的一位通灵画师的名声?”

  “哦?”

  这个名头,倒是稀奇。

  “听说啊,那画师天生便有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,可几乎所有的事情,均是瞒不过他,而且他的一幅画,价比千金呐。”

  皇后冷哼了一声:“如此这般能耐,不过是噱头罢了吧?”

  画师,一幅画价比千金的虽少可并非是没有,但竟然是个瞎子,怎么可能又能作画!

  这莫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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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莫不是在诓她?还是觉得她如今比较好骗一些?

  “娘娘,是真的,听说皇上还特地将她请来了宫中作画,他画出什么来,那么这件事的凶手便就是谁。”

  “如此草率?他人现在在何处?”

  她就不信了,一个瞎子,还能作画?

  还有皇帝也真是老了,这种鬼话竟都相信!

  坐着栾轿到了夏翎作画的地方,周遭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上去,待到嬷嬷将皇后的名头拿了出来后,边上众人这才纷纷散了开来。

  “臣妾参见皇后,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
  “草民/民女,参见皇后娘娘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
  “平身吧。”

  皇后连眼都未抬一下,径直坐到刚刚夏翎所坐在那儿画画的地方,不由得冷笑了一声:“本宫听闻这儿有个十分传奇的盲眼画师,还想着说从未见过盲眼的画师想着过来见识见识,却不想,便就是这个样子的么?”

  皇后有些生气地将那画架扔到地上,一张纸上什么都没有,倒叫众人也没看成什么热闹。

  原都以为,这纸上还真的能够出现什么呢。

  “皇后娘娘来的早了些,草民还未开始作画呢。”

  夏翎恭敬的鞠了一躬,朝着皇后道了个歉,许是觉得这态度还算不错,又加上边上新搬了张凳子过来,索性就直接坐到了那张凳子上。

  如今所处的位置乃是皇宫之中最为美丽的千鲤湖,湖中鲤鱼多不胜数,风景煞是好看。

  “既然如此,画师不妨让本宫见识见识,盲眼画师……是如何作画的?”

  江紫韵还有些犹豫,夏翎却是却之不恭地应了声,握起画笔,面前的画架已经被人重新摆设好了。

  一边小声的同夏翎说着皇后的面部特征,一边将周围的景物全都复述了过去,不多时,一副画便做好了。

  待宫人拿到皇后边上给她的看的时候,江紫韵明显地看到皇后的嘴都张的合不拢了。

  作为一个瞎子,画的画竟然如此好看……

  这下,她不免也有些开始担心起了先前嬷嬷说的那个事儿。

  莫不是,此人真的在查案这方面有什么天赋?

  “画师的画工当真是不错,本宫如今也算是开了眼界了,不知画师如今,可有感受到谁是这幕后的凶手?”

  皇后问完之后便有些紧张得盯着夏翎,见他摇了摇头,才暗自送了口气。

  “不过作为一个盲人,能做出如此的画,本宫已觉得不错了,今后,本宫封你为御用的画师,来给本宫作画吧。”

  “娘娘抬爱了,夏翎的志向并非是在做画师之上,还望娘娘能够收回成命。”

  冥顽不灵,迂腐不化。

  皇后感叹了一声也没说些什么旁的,命人将画带走,便离了开来。

  就算一个瞎子能作画这种事能信,可这说通灵还能查案这种事,真的是不能乱说的。

  待皇后走了之后,无数妃嫔蜂拥上来也想让夏翎替她们作一幅画,却悉数被夏翎给拒绝掉了。

  人散的差不多了,江紫韵才坐到刚刚皇后坐的那个凳子上,侧身问道:“你如今在这儿作什么画啊,还给那皇后画了一副,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要做什么。”

  夏翎不答,只是笑了笑道:“这不难,过些日子,你便会懂的。”

  江紫韵撇了撇嘴。

  不说就说嘛,还非得要卖关子。

  是夜,两人被安排在皇宫之中的厢房,正好是两隔壁,所以夏翎房间之中有什么动静,江紫韵那边也算是一清二楚的,若是夏翎半夜有什么行动要偷偷做的,她也好方便偷偷跟着嘛不是。

  可这等了一会儿,夏翎的房间还没有什么动静,她的房间倒是先一步有了些动静。

  窗外一个人影迅速地掠过,而当夏翎赶出去的时候,什么人都没有看见,只看见的地上的一滩血迹。

  忍不住地尖叫了起来,将隔壁房的夏翎也惊了出来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
  江紫韵的胆子一向大,倘若不是有什么事情,她是绝对不会叫的如此惨的。

  “血……有血!”

  ……

  “本宫虽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,可近年来,皇宫之中说遇见鬼的事情倒是也越来越多了起来。”

  皇后单手拄着下颔沉思道,眸光不经意地瞥向那一脸淡定以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江紫韵。

  “可……可皇宫怎么会闹鬼啊!”

  说到这个,皇后的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,感叹道:“这皇宫之中,嫔妃枉死的常有的事,若是一个想不开,兴许就化成了厉鬼呢,前不久不是还死了个李妃么,听说在皇宫之中闹的特别凶。”

  皇后这番绘声绘色的模样,真的是将江紫韵吓了一大跳。

  皇宫之中闹鬼这种事她还真的是头一回听说,更何况,她虽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,可就是……有些怕鬼。

  忍不住地朝夏翎凑近了些,却倏地听夏翎说道:“我似乎……看见了。”

  看见什么了?!

  夏翎不是个瞎子么!

  这话一说出来,江紫韵与皇后皆是一惊。

  “我似乎是看见了一个身着浅绿色纱衣的女子,在我的面前来回晃动,而更重要的是,她没有脚。”

  夏翎当真是将江紫韵吓得不轻。

  这什么鬼毛病啊,来皇宫之前还没有的,这才来了皇宫没多久,就沾染了这种胡说八道的病。

  虽是觉得夏翎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,可江紫韵依旧忍不住地朝后面退了几步,如今的夏翎,还真是有些恐怖呢。

  皇后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,整张脸被吓得有些白。

  “她似乎跟我说,她叫李双双!”

  皇后猛地尖叫了一声,李双双……那不正是前不久才死了的李妃么!

  这夏翎是怎么知道的!就连李妃死那天穿的衣服都能知道!?

  莫不是,真的有什么通灵的本事?!

  “皇后娘娘……?她朝着你过去了。”

  “住嘴!你别再说了!本宫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!”

  绕是嘴上这么说,可却不由得朝一旁挪了挪。

  “娘娘,她似乎,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娘娘说呢。”

  夏翎说的十分严肃,丝毫看不出来开玩笑的成分,还颇有几分自己当真是亲眼看见一般的模样,将那整屋子的人都有些吓到。

  一旁还有胆大些的嬷嬷小声提醒道:“娘娘,那李妃是自杀的,与我们无尤!”

  这话才说完,夏翎便继而说道:“嬷嬷,那姑娘此刻正在你与皇后娘娘的中间呢,吐着舌头,似乎是在像你们问好。”

  吐着舌头……那不就是吊死的么。

  而那李妃,真的是上吊死的啊!

  “老身才不会上你的当!”

  这后宫之中的什么事情她没有经历过,还怕这种事儿?!

  “夏翎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,若是二位执意不信,那么夏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,告辞了。”

  江紫韵会意地上前抓住夏翎的手,连忙带着他走了出去。

  “你刚刚说的事儿,吓死我了。”

  江紫韵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。

  “我刚刚说的,都是真的。”

  江紫韵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……

  真……真的?!

  那么说真的有什么女鬼之类的在刚刚那个寝宫之中么!?

  想想都觉得可怕啊。

  “你该不会真的去学了什么通灵之术吧?”

  要不要这么邪门?

  江紫韵想着若是以后跟夏翎在外面的时候,夏翎倏地说一些奇怪的话出来,她该怎么办!

  翌日,皇后的神情便变得有些不太正常,经常疯疯癫癫地说些有的没的的事情,弄的别人常常一头雾水,嘴里还喃喃念着什么“双双不是我杀的你,你分明是自杀的”之类的话。

  “皇上,那件事,我看,不用再调查下去了吧。”

  皇后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,那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些数。

  江紫韵这会儿才知道,原来那天晚上夏翎说的那一堆话全是他一个人编的,完事儿对她也不透露透露,害得她也害怕了一个晚上。

  她如今真的是想打夏翎的冲动都有了,可这当初说好的证据,如今不是依旧还没有么。

  夏翎微微一笑,命人将证据呈了上来。

  正巧是夏翎那天在千鲤湖旁边作的那幅画!

  “我那日说了,纸上画了什么,那么谁就是凶手。”

  这张图之中画的只有皇后一人。

  “她作为一国之母,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!”

  皇帝气急,声音嘶哑,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怒意,连带着还有些咳嗽。

  “根据草民的调查,皇后娘娘,恐怕在后宫之中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
  他不过是单单调查了一番最近被那皇后害死的人,恰巧便是那个双双,而先前的,恐怕载在皇后手里的,还不在少数。

  “如此品德,岂能再让她当皇后!”

  那皇帝似乎是气的够呛,这样一说,气似乎都喘不上来了些。

 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
  “宣太医!快宣太医!”

  这好不容易被抢救回来的命,可不能这么说丢就丢了,上一回就差点让她跟苏杏儿陪葬,这回可不能再将夏翎拖下水。

  “可如今,却是依旧没有什么证据,可以让皇后伏法的,她作为皇后,想来定然是不能只因为这些事就定她的罪的。”

  待到太医来给那皇帝看了看,用了些药之后,才好转了些,夏翎冷静着将如今的形式分析了一下,皇上也是稍稍缓和了下来,冷静想来,这么多年宫中一直频频地发生了些事,可均是没有怀疑道她这么久以来,一直同床共枕的枕边人的身上去。

  “夏翎。”

  皇帝严肃了语气。

  夏翎在一旁应了一声,原还以为皇帝是让他再加把劲,好能够将皇后拉下水,可却只听那皇帝轻轻的哀叹了一声道:“罢了,如今的事,朕不想再追究了,就当做,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。”

  夏翎与江紫韵均是一愣。

  当初说要查的人是他,后来说如此品德不能做一国之母的也是他,怎的如今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,便转变的如此之快?!

  “皇上?”

  夏翎有些不可思议了,那皇帝也不过是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都是朕辜负了她……如今想来,朕似乎是辜负她辜负的有些过了。”

  想当初,进宫的时候,他还牵着她的手说此生不负,可后来,他后宫之中的妃子越来越多,渐渐的也就忽略了她,皇后在他心中的印象无非是温柔贤惠,端庄大方罢了。

  就连他自己也以为,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最是正常,更何况他是个皇帝,妃嫔再多,也是正常的,玉石他宠幸的女子也愈发的多。

  君王之爱,自古便是雨露均沾,泽被苍生,他做到了,可他却单独忽略了皇后。

  每当与跑去与皇后说起要册封谁为什么的时候,他几乎都能看见皇后眼中的不满。

  久而久之,他索性也就懒得跑了,派人传了个口训过去也就罢了。

  与皇后之间的关系日渐疏远,却是丝毫没有考虑到皇后的性子也会变的如此之多。

  想来,终究是他负了她。

  “也罢,可是杏儿的命……”

  皇后他可以自己决定放不放,可苏杏儿的命,他可不能再说杀就杀!

  “朕自有办法,朕欠了杏儿这么多年,让她受了那么多苦,定然不会再委屈她的。”

  细数之下,他这一生,竟亏欠了那么多人,着实是有些怕还不清了。

  “多谢皇上,那我们,告退了。”

  夏翎正准备带着江紫韵离开,倏地听见皇帝喃喃道了一声:“还是平凡些好啊。”

  平凡些,还可以做到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……

  生在帝王之家,就注定抛弃了许多。

  后面的话夏翎没怎么听清楚,不过却是更加握紧了江紫韵的手。

  回到江府之后不久,便听到了苏杏儿从天牢之中被放出来了的说法。

  幸好那皇帝是个重情义的人,这种时候,是断然不会再拉苏杏儿下水的。

  可皇后也是什么惩罚都没有,听说,皇上还特意请了太医前来给她治病,倒确实是好了许多。

  苏杏儿也不叫江紫韵进宫了,有了上一回的事她倒是涨了些经验,索性跑去找皇上要了个金牌,隔三差五地便跑去江府寻她。

  这一来,江家二老总觉得自己江府是与皇亲攀上了些关系,更为高兴的是,还是庆幸自己家的女儿会捡人,一捡就捡了个公主回来。

  “对了,这玉佩是你的吧?”

  江紫韵上一回便想将玉佩带过去,可偏生是记性不太好给忘记了,这一回正好是苏杏儿跑过来找她,就直接将夏翎让她转交的玉佩交给了她。

  “这玉佩……我丢了许久了,没想到如今竟然失而复得了。”

  苏杏儿咧着嘴在笑,这东西,幸好还是找回来了。

  “你个小糊涂的,下一回可要仔细着些呢。”

  江紫韵吃了块糕点,这种没什么事儿缠着的感觉真好,不过,如今似乎事情平息的有些怪异了。

  “先前来凤楼里,追杀你的那个人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
  看苏杏儿当时的表情,说什么察觉都没有,那是完全不可能的,可这话才问出口,苏杏儿的表情就变了。

  似乎是想到了来凤楼里的玲珑一般,眼眶红了红道:“我只是稍微知道一些,可……可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牵扯到来凤楼里去。”

  来凤楼之中,所有人均是一刀毙命,可唯独只有玲珑,死的比寻常人惨上许多,若是平时推理的话,可以说是由于那天上午江紫韵将来凤楼一楼给砸了,所以接下来便有玲珑身上那些伤痕的来由,可细想之下,玲珑作为来凤楼的头牌,那老鸨自己都不舍得将她送出去,又怎么会在玲珑的身上弄伤痕呢,还有那脸上也隐隐有些伤痕,这些,可都是专门砸自己头牌的啊。

  那天那个要杀苏杏儿的男子,武功不错,身份却是个迷,绕是江紫韵想破了脑袋也无法将这几件事联系到一块去,最多是想着玲珑与苏杏儿同属扬州的人,可若是说那个男子专门过来杀两个扬州姑娘,未免是有些滑稽了。

  “我只知道,那人来追杀我们似乎是因为我的身份,而玲珑,不过是无辜受牵连的罢了,至于来凤楼……”

  苏杏儿说的话有些哽咽,兴许真的是那男子不认识人,只知道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,而杀了玲珑之后又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,所以才将目光转移到了苏杏儿的身上来。

  可这原因……未免,太草率了吧?

  “罢了罢了,你别哭了,我不问就是了,从前玲珑是如何照顾你的,伺候我也这般照顾你可好?”江紫韵将糕点递到苏杏儿的嘴边,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苏杏儿,倒是将她逗地笑了起来,不过,转念一想:”如今你可是公主了,照顾你的人应当会比我照顾地周到许多。“

  “你啊,还说想着照顾我,我看呢,你能将自己照顾好便已经不错了。”

  江紫韵自己连做饭上药都困难,苏杏儿着实是很难想象她照顾人的场景!

  ---题外话---作者已炸,老规矩,等作者君回来补章节TU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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